秋菊山庄秋日游
这里所说的秋菊,不是一种植物,而是一个女人,一个关中农村大山里土生土长的乡下女人,一个性格倔强、勇毅顽强、敢于向农村基层干部错误做法说不的年轻女子。她不仅因一场官司为全中国人民所熟知,还走向世界,成为一位国际名人。
这个秋菊,就是国际知名大导演张艺谋拍摄的电影《秋菊打官司》中的女主角。而“秋菊山庄”,则是张艺谋为拍摄这部电影专门在关中农村打造的一处外景地。此外景地经过近30年时光打磨和当地政府扩充修建,现已成为一个集旅游、观光、休闲、娱乐、度假、餐饮、住宿、欣赏民风民俗为一体的著名景点,一年四季吸引着四面八方、天南海北众多游客。
今年八月底一日,我和妻子同“安康大自然户外俱乐部”一行几十人外出活动,乘大巴路过秋菊山庄,对其做了几十分钟的短暂游。
“秋菊山庄”坐落在陕西宝鸡西北部陇县关山脚下、蒲裕河上游,四面环山,森林茂密,风明气净,环境绝佳。
山庄的源起是这样的,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安徽著名青年作家陈源斌创作了一部中篇小说《万家诉讼》,发表后在读者中产生强烈反响,人们交口称赞。那时刚刚在电影导演这个行当出道不久的张艺谋读到这个作品后,也深深被吸引,决定将这个故事更名为《秋菊打官司》搬上银幕。小说中的故事背景地在安徽,张艺谋对安徽不熟悉,拍电影时就移花接木,将其挪移到他熟悉的陕西关中农村来,且选定的拍摄外景地就在宝鸡农村关山脚下。他带领摄制组一行人在关山脚下安营扎寨,经过近两年艰苦拍摄,终于使这部浸透了他和剧组全体演职员心血和汗水的片子杀青。剧组撤走后,这个外景地就由当地政府永久保留下来,并命名为“秋菊山庄”。
此电影由巩俐领衔主演,雷恪生、刘佩琦、戈治均、杨柳春等主演,1992年8月31日在首都北京一公演,就好评如潮,引起轰动,很快风靡全国。嗣后一连串荣誉接踵而来,其不但在国内先后荣获第十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、第十六届《大众电影》百花奖、第二十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等一系列奖项,还在国际上荣获了第四十九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、温哥华国际电影节最受欢迎影片奖、法国影评人协会奖。
这部影片故事情节很简单,既没惊险激烈的打斗场面,也没曲折煽情的儿女情长,只讲述了一个农村妇女秋菊为丈夫维权的事。主要情节是:秋菊的丈夫王庆来为自家的承包地与村长王喜堂发生争执,被一怒之下的村长踢中要害。王庆来整日躺在床上干不了活。已怀着6个月身孕的秋菊找村长“给个说法”,村长不肯认错。于是秋菊就到乡政府去告村长,村长决定以赔偿秋菊丈夫钱了事,秋菊来拿钱时,村长将钱扔到地上,秋菊觉得受辱,没拾地上的钱,又去更高一级的县上告村长,并向法院起诉,最终市法院以伤害罪将村长刑拘。
山村妇女秋菊以自己的执拗顽强打赢这场官司,并为自己丈夫讨回公道的事说明,任何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,不论其身份再卑微,都有着最基本的权力和尊严。这权力和尊严容不得他人随意剥夺和侵犯。无论哪个当权者,若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势剥夺他人权力或欺侮他人尊严,到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辱,自食恶果。因为天道轮回,因果报应,人世间总有一些主持公道的人站在正义的立场上,对“正、邪、善、恶”做着公正的裁决。
秋菊山庄大门朝西,两边长着两棵高大茂盛的柳树,是由一块块青砖精心修砌而成的牌坊式门楼。门上方横额处,悬挂着一块用隶书写成的“秋菊山庄”几个大字的木质匾牌。门两边墙面上,各钉着七个颜色不同的搪瓷盆样的装饰品,盆内的花纹都画的是菊花图案,给整个山庄平添一种浓郁的“秋菊”文化氛围。门的右下方,是三扇大小不同靠墙叠放的石磨磨盘,齿痕历历,朴拙凝重,很有民俗色彩。
一进山庄大门,就是一座横跨在蒲裕河上的吊桥。只见四根分别呈半圆弧状和直线状的胳膊粗钢索悬在空中,将一根根与之垂直相连的钢筋紧紧拉住,把平铺在河面上空五六米高处的一块块条形木板托起来,沟通东西,将“天堑变通途”。人行其上,摇摇晃晃,荡荡悠悠。头上是蓝天白云,脚下是哗哗河水,很有诗情画意,游人们争相站在上面拍照留影。
跨过吊桥,就进入秋菊山庄主景区。景区内小道蜿蜒,木篱段段,石磨、石碾、水磨、水车、木犁、木耙等农具点缀其间,一下子将游人的思绪拉回到人类远古时期的文明中去。路边一块块大小不一的草坪里,桃树、柳树、樱花树、香樟树等花木姿态各异,比肩而立,茂密的枝叶形成的一块块巨大的浓荫,将整个山庄笼罩起来,使这里的环境显得特别幽静。
主景区中间最显著的位置,有一个景观亭。此亭在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中间,七根端端正正站立水中的柱子将其擎起,槛柱朱红,屋檐彩绘,檐角高翘,状如凌波展翅腾空欲飞的雄鹰。三座从亭下不同部位连接到池边的拱桥俯卧水面之上,桥亭互依,既增加了亭子的稳定性,又方便了游客到亭中游玩。亭下的池水,清澈干净,不染纤尘,不但倒映着亭桥身影,还镶嵌着蓝天白云姿容,一条条红色鲤鱼游弋其间,像一束束燃烧的火苗,如一颗颗闪烁的宝石,给山庄增添生气。
走进景区影展室,不但可以观看影片《秋菊打官司》,回味著名影星巩俐扮演的农村妇女秋菊身穿碎花大红袄,头缠绿色包头巾,挺着大肚子,或步行,或坐着手扶拖拉机,在隆冬时节关中大地上,不顾路途劳顿四处奔走维权的故事,还可以了解影片在此拍摄时幕前幕后一些花絮,将“戏里戏外、虚虚实实、真真假假”的艺术及人生故事尽收眼底,让人真切体会到常言所说的“戏如人生,人生如戏”的真实内涵。
秋菊家的小院,是一个独立的庭院,背靠树木葱郁的青山,前临流水潺潺的蒲裕河,三间泥墙瓦盖的房子,木门木窗,坐东朝西,门前的院坝是泥土地面,约100多平米。院坝右边,停放着一辆手扶拖拉机,因风吹日晒,雪覆雨淋,已漆皮剥落,锈迹斑斑,轮毂旁边长着一些杂草。院坝左边,长着几棵并排而立的柳树,枝桠茂盛,叶色青翠。整个院子,真实表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、九十年代初中国农村家庭的面貌。
想当年秋菊和她丈夫居住在这里,天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勤劳自立,相敬如宾,生活过得多么幸福甜蜜。可忽一日,一场意外的官司却搅得他们家庭不宁,愁绪满怀,多么令人唏嘘感慨。好在那场官司他们打赢了,为他们赢得了应有的尊严和权力。
“秋菊山庄”不仅是一部优秀电影的文化艺术载体,还是一种底层平民百姓维护自己权力和尊严的象征。它几十年来之所以影响这么大,游客这么众,除去得天独厚的优美自然风光外,主要原因是其蕴含着一种“秋菊精神”。
(说明:此文发表于陕西省《文化艺术报》)